修炼不到两年,已开了膻中灵窍,至炼气四层。
陶方隐看着这弱冠青年,何其满意,如此速度,那兑出去的三十年太值了!
“这法门中讲,参悟天地星辰的斗转变幻,使自身步入玄妙的修炼境地,聚集灵气转换灵力,达到生生不息的地步!”
这正是玄星真解第二部分的开头,全称《星元引灵术》。
正常的炼气之法,乃是专门花时间吐纳灵气,积攒灵力开辟灵窍,每日再借助灵窍继续去吸纳更多灵气。
但这个法门教的,首先是去参悟周天星辰斗转变化后,让灵窍被动吸收灵气,何其恐怖。
由于听起来比较逆天,钟紫言不得不来陶方隐洞府,仔细求教。
“此事并不出奇,哪怕没有这门引灵术,待你识海性丹全显后,经脉强大到一定地步,自能自行运转,缓缓吸收外界灵气,以滋命丹。”
陶方隐捋须沉思,边说着:
“这法门强在,可以使人之呼吸自炼气期效仿周天星斗运行规则,自行加快吸纳灵气的速度,而至筑基和结丹后,体内灵力存储,即能远超旁人。若非我液漩圆满,命丹已成,复水难收,也早已去散功修了你这法门。”
钟紫言茅塞顿开,点头应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陶方隐又将谢安给钟紫言那套古卷拿在手中,仔仔细细来回扫了几次,感叹道:
“最后一部唤做《呼风》,乃是我道门古之仙术的真解卷,专门为非仙体而创,大成后杀力惊人。”
“如我所料不错,此卷乃是一残卷,定有其他残卷遗留诸天,巽象乃易理六十四门之一,主风生灭,前面三部都是为了你日后能顺利施用《呼风》而嵌生,那依此推断,还该有讼象《唤雨》、恒象《撒豆》、兑象《成兵》、艮象《移山》、坎象《倒海》等其馀诸卷。”
“我等生在这天机混乱的初演世界之一,争杀傍身,混乱不堪,难能接触那些上上玄妙仙法,能得这一卷,已属难得。”
“可惜这术受限于灵根,无法广授门人修行,你能得他,自是命定机缘,将来若能再收一风灵根弟子,或可延传。”
钟紫言盘坐在席,仔细听玄,这些都是他极度欠缺的新知。
“另外这炼气法门,似乎还多了一点灵魂增益之效,确实神奇。”
忽而,陶方隐眸光微动,道:
“自此界开辟以来,便有通天大能传下练气之法,多数修者不必愁踏入修路的法门无从获取,这算是苍生福只,然而引灵术自有高低之分,虽然起初看着不甚明显,但到了筑基以后,肉身升华,差异即会显现,再想弥补已经很难了。”
“可引灵术虽不好重修,道韵搜捕之法,反哺液漩,再强化吸纳灵气速度,或可行也!”
陶方隐面露欣喜,只因他那杀招极耗灵力,也需道韵增强杀力,而今突然明悟提升方法,可谓教程相长,相得益彰。
赤龙门落魄千馀年,早已没了元婴大能指引弟子修行,而他老陶一路走来,完全靠自悟和研习门中久远典籍,其中错漏繁多,实苦也。
“今日,却是要郑重向你讨要这门道运术来修炼,只因我那杀招极耗灵气,遇了你,冥冥中尽得缘法!”
钟紫言还以为陶老祖要说什么重大事情,突然严肃原来是为了这事:
“老祖说笑,哪用得着‘讨要’,您自可拿去修炼。”
钟紫言感觉今天也差不多了,就欲起身离开。
陶方隐忽然想起来一个重要的警事,道:
“另有一修行要事,说与你听。”
“世间万物,相生相克,有生发自有平克。譬如我本命乃攻伐器灵根,通火性、金性,剑意强,杀意重,遇到木属、金属,兽类本命,自生三分胜率。”
“可万物有克者,若是遇上同类器灵根的防御之属,或是水性强者,便要自生三分败率。”
“你灵根稀有,即占风巽,又得了这仙术真解,日后怕多往木水两性而去,斗法中最忌碰那坤兑土属,切记,切记!”
“至于本命物的相克之理,我亦见识有限,尚未参悟,将来还需你为后辈注解。”
钟紫言听罢,重重执礼,离开了陶方隐的洞府。
回时的路上,脚步轻快,心灵澄澈,这一趟不仅仅消了太多困惑,还帮了老祖的忙,怎能不教人开心。
另一边,童泰自和陶、齐二人相熟,逐渐习惯了跟着去往槐阴坊的差事。
回了门中,几人与钟紫言相商,索性投入更多时间,多去下面采凝煞气珠,变为每十日去往槐阴坊柳工常处一次。
他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柳工常一下子需要那么多煞气珠,但到手的灵石不会骗人,这东西确实有销路。
于是,童泰身上的担子加重,愈发忙碌,只因为陶齐二人并不太愿意频繁去地肺裂谷,尤其是齐长虹,他修为在门中首屈一指,自要勤奋修炼。
童泰也识趣,且觉得自己多做些事,是应该的,毕竟论灵根和天赋,确实不如门里靠前那几位师弟。
他每日子时打坐炼气,后半夜睡上两个时辰,清晨起床吃了灵食,就与陶寒亭下去采摘珠子。
陶寒亭比他聪明,早前自上和城寻了法门,学了催生凝结煞气珠的技艺,虽然也分享给了他,但他悟性有限,学的慢。
结果便是,陶寒亭只需半日就能采够自己职责那分量,而他要忙到晚霞落下前。
每日晚间,他把珠子一颗颗包好送入玉盒间,吃了饭食,再去苟有为那里游逛半个时辰,说些体己话。
一般,七日里,有五日他和陶寒亭下去劳作,有两日齐长虹随他们一起。
人家齐师弟也聪慧,修为也高,两日干的量自能比他们四日干的量多一些,每个人心里都很平衡。
到了第八日,三人再相约去贩卖,而后还是消遣,小小享受一二。
童泰很喜欢这种日子,没什么风险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偶尔还被掌门师弟请去喝茶闲聊。
但他也能感知出来,掌门师弟对自己的悟性偶尔产生一些担忧之色。
可这事也没法子,他天生就是如此,总不能换个脑子,于是渐渐习惯了掌门师弟那份怜忧好心。
这一两年里,是他这辈子过得最充实的时光,有生死,有惊险,有欢乐,还有成为男人的一些乐趣。
他希望,这种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。
如果他幸运,那么大道有成随着门派一路高歌猛进,如果他不幸,将来老了以后,也必须安详的死在门里。
此间安乐,按下不表。
槐山深处。
两鬓白丝的秦封站立在铁峰的一颗雪松上,向距离有几千丈的山下俯瞰,神色间止不住喜意。
“结金丹,多少修士的断头台,如今我却是有几分把握了,若再能有陶前辈的协助,哈哈哈~吾之大道不远矣!”